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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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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劉太醫從無往來,若非看穿太子妃有意陷害臣妾,臣妾如何能知道太子妃腹中的皇孫本就保不住?”

“而臣妾也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麽人給太子妃診過脈,那個姓李的人,只是臣妾隨口胡謅的,根本沒有這個人,臣妾那麽說,只是為了讓劉太醫說實話。”

“祁王妃,你竟還在垂死掙紮,絲毫不懂反省,”蕭貴妃轉而朝皇上道:“皇上,人證在此,事情已經水落石出,祁王妃其罪當殺,還請皇降罪於她,以儆效尤。”

皇後卻搖搖頭道:“本宮倒覺得,祁王妃所言有理,母後,您說是不是?”

太後此時心情很是覆雜。

她兩個兒子,大兒子便是眼前的皇上,皇上心慈手軟、忠厚老實,自從登上皇位後就兢兢業業,一心想要當個令萬民稱頌的好皇帝。

小兒子便是已經死去的老王爺樓啟明,當年三皇子為奪帝位,謀朝篡位,樓啟明硬生生給皇上殺出了一條血路來,後來皇上登基,樓啟明為穩住皇上帝位,各處征戰,落得一身傷病,上了點年紀,身體就越發不好起來,是以,她和皇上對樓啟明皆有愧。

所以,凡樓啟明有所求,皇上和太後幾乎都會無條件答應,而那麽多年過來,樓啟明卻從未求過什麽,因此,當初樓啟明進宮為樓允求皇上賜婚,且求的還是柳太傅的嫡長孫女,皇上雖然很為難、很難做,但還是答應了。

柳銀雪乃是樓啟明親挑的兒媳,當時樓允半死不活,柳銀雪被逼嫁給樓允,已經足夠可憐了,沒想到還遇到這種烏七糟八的事情,這麽一想,就覺得柳銀雪著實可悲。

太後有些下不去手,皇上素來仁慈,自然也是,無論如何,他都要顧及到已經死去的皇弟,況且,這件事的確透著幾分不尋常。

但既有人證,已經足以給柳銀雪定罪了,想到失去的皇孫,皇上又硬了心腸,開口道:“來人,祁王妃柳銀雪害死皇孫,先將其押入大牢,容後發落。”

樓允一驚,跪首道:“皇上,不知者無罪,微臣願將帝王令奉上,求皇上從輕處罰。”

說罷,他從袖中拿出帝王令,雙手高舉,呈於頭頂。

帝王令現,如皇帝親至,魑魅魍魎、牛鬼蛇神,無人可擋,這塊免死金牌,乃是皇上在他出生時所賜,他從未用過,他也從未想過,第一次用,竟然就是將它還回去。

洛音凡難掩震驚,帝王令有多重要,在場的人都清楚,樓允竟然願意為了救柳銀雪,而交出帝王令!

皇上問道:“允兒,你當真要為了柳銀雪交出帝王令?”

“銀雪身嬌體弱,受不得大牢的陰暗潮濕,求皇上從輕處罰。”樓允道。

皇上沈眉,一擺手,立在他身邊的內侍便上前收了樓允手裏的令牌,轉而呈給皇上,皇上無奈,道:“祁王妃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把祁王妃拉下去,杖責二十,以儆效尤。”

樓允卻道:“銀雪之過,便是微臣之過,微臣願代銀雪受罰,求皇上成全。”

皇上冷聲道:“樓允,你適可而止。”

柳銀雪苦笑,害死皇孫,只挨二十杖,已經很輕很輕了,事已至此,再掙紮也是無用,倒不如抓住這最後的機會,為自己另謀出路。

“臣妾多謝皇上不殺之恩,”柳銀雪叩首,“祁王的好意,臣妾心領了,但臣妾不需要。”

她眸若寒光:“只是臣妾既被冠上了殺害皇孫的罪名,自認無顏面對天家列祖列宗,天家尊貴不可言,臣妾有過,自知生時無資格入天家族譜,死後無資格入天家皇陵,臣妾不配為祁王妃,臣妾請求皇上,準許臣妾與祁王,和離。”

第 68 章

此言一出, 樓允面色瞬間黑如鍋底,一片風雨欲來。

洛音凡重重地松了口氣,和離好,和離好,她要的就是他們和離。

“不,我不同意, ”從心底溢出來的巨大的恐懼讓樓允的眼眶瞬間充血, 他睨視柳銀雪道:“你是我祁王府明媒正娶的祁王妃,你休想擺脫祁王妃的身份,柳銀雪, 你休想!”

柳銀雪沒有回應他,她覺得可笑。

他當著所有的人承認他曾愛慕洛音凡, 他明知道是洛音凡陷害她, 卻還是選擇保她,她本就站在懸崖邊上, 稍不經意,她就會掉下去,他卻視若無睹。

那時, 他可有想過她是他的妻子?

他保她的敵人, 便是她的敵人,他以帝王令換她性命無虞?

她不稀罕!

樓允的額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,誠惶誠恐道:“皇上,柳銀雪乃是父王親自為微臣求娶的,父王去世還不過數月, 若微臣真的與柳銀雪和離,父王若泉下有知,只怕不得安寧,求皇上看在父王的面上,不要讓微臣與銀雪和離。”

柳朝遠氣得臉紅脖子粗:“祁王,您就放過老臣的孫女吧,您既然無意於她,就把她還給我們柳家吧,我們柳家願意養她一輩子。”

樓允搖頭,只要一想到他會失去柳銀雪,他就無法接受。

“不,太傅,她既然已經嫁給了我,便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,除非我死了,否則我絕不放她走,”樓允目光森然,“除非我死,否則她就只能陪在我身邊。”

柳銀雪紅了眼眶。

太後深知樓允的性子,瘋起來的時候抹脖子自殺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,如果在這件事上跟他反著來,還不知道他會鬧出多少事情來。

正反已經這樣了,倒不如順著他,太後道:“皇上,不要讓你的親弟弟在九泉之下,不得安息,就順了允兒的意思吧。”

柳朝遠沈痛不已。

和離,沒有指望了,樓允的身上到底還是留著皇族血液,到底還是太後的親孫子,他們永遠也不會站在她這邊,柳銀雪不由地苦笑。

皇上道:“拖下去行刑。”

有守衛上來拖柳銀雪,她卻已經自己撐著雙膝站了起來,她抹掉臉上的淚痕,紅著眼眶,壓下嗓子裏的幹痛和哽咽,道:“臣妾想自己走。”

太後擺手:“讓祁王妃自己走吧。”

她跟著內侍退了下去,走到門口的時候,又倏地頓住腳步,回頭道:“祖父,二十板子而已,孫女挨得住,您要記住答應過孫女的話,保重身體,祖母還等著您回去呢。”

柳朝遠沈重地點了點頭。

柳銀雪轉身,繼續朝外走,外面天光大亮,她纖弱的身影被天光吞噬,柔弱得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去,可是,她終究沒有倒下去。

從此往後,樓允一直記得這個背影,絕望卻□□,一步一步,走出了他的視線。

他恍惚間以為,自己已經失去了最為珍貴的東西。

太後累了,讓皇後扶她回去休息,蕭貴妃想上前幫扶,太後卻沈沈地瞪了她一眼:“好好管教你的兒子兒媳,別成天只想著獻殷勤,興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。”

蕭貴妃被太後責備,頭埋得很低很低,半句不敢反駁。

皇上頭疼得很,卻下了主位,親自走到柳朝遠跟前,將柳朝遠扶了起來,嘆聲道:“太傅,您別怪朕,朕也有朕的難處。”

柳朝遠垂首:“老臣不敢。”

皇上擺擺手道:“你退下吧,朕累了。”

他由高公公攙扶著,跟在太後的身後離開了交泰殿,蕭貴妃憤怒地瞪了眼樓逸和洛音凡,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:“你們回去給本宮好好反省。”

說罷,一甩長袖,也不管如今還要死不活的洛音凡,轉身便走。

柳朝遠沒心思管他們,快步朝行刑的地方走去,樓允擡腳想跟上去,被洛音凡叫住,她慘白著一張臉,望著樓允道:“你可怪我?”

樓允低眉,漆黑的眸光,陰雲匯聚的臉,有幾分嚇人。

他道:“太子妃娘娘,是你變了,還是本王一直看錯了人?”

洛音凡的眼淚倏然滾落,樓允的指控讓她險些喘不過起來,虛弱的身體越發孱弱,揚著慘白的臉,問他:“你不信我?”

樓允冷冷地笑了笑:“她不會的。”

言罷,眸光落在安靜了很久的王曹燕身上,嚇得王曹燕禁不住往後縮了縮。

二十板子落完,柳銀雪早已昏過去,柳朝遠心痛得牙齒打顫,脫了外裳搭在她的身上,想將她抱起來。

樓允卻已經先他一步將柳銀雪抱起,男人面目冷沈,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陰鬼,讓人望而生畏,他抱起柳銀雪便朝崇陽門走,完全無視了柳朝遠。

柳朝遠快步追上去:“你把我孫女還給我。”

樓允沒有理會他,抱著柳銀雪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柳朝遠的視線裏,柳朝遠大急,想要追上去,卻有心無力,沈穩持重的當朝太傅,氣得沒形象地張口怒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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